四川师范学院 1956 年从南充迁来成都东郊狮子山,1985 年更名为四川师范大学,到现在已经有 60 年了。关于这 60 年内校园风貌是怎么样的问题,已经难于找到专门的文字材料可以考证了,只有根据一些老领导、老校友的回忆,才能够勉强拼凑出几张模糊的画面。
20 世纪 50 年代校园概貌
原校党委书记杨伯安是 1957 年就来狮子山读大学、1958 年提前毕业留校工作的,对早年的校园情况,至今记忆犹新。
学校迁来这里以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是没有修建围墙的,校园内还稀稀落落住着几户农民人家。校园内地势起伏,农田错落,堰塘点点,坟茔累累,草木丛生,鸟兽横行。那农田中有种水稻的,有种小麦的,有种包谷的,有种红苕的,还有种胡豆、豌豆、萝卜、白菜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那时的秧田是陈水田,是终年有水的,不施化肥,不用农药,里面还有鱼、黄鳝等生物。学生中有图方便的,吃了饭以后,就会在秧田中把碗洗了再回宿舍。那堰塘到底有多少个,我问了几位老领导、老校友,都没有搞清楚具体数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有一个堰塘就在现在桃李园餐厅右手斜对面的女生院的位置,大小跟第二教学楼前的蓄水池差不多,堰塘中蓄水量不大,水中没有鱼虾,比较荒芜,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了。那坟茔主要集中在大致现在国际教育学院对面的新松苑、红旗超市、动力科、北校门进门右手边竹林一带。一天,在现在柳堤小区附近的校园与乡村边界处的竹林里,有盗墓贼挖出了一个坟茔,结果被里面的情景吓跑了。原来,这是一个县太爷老婆的坟墓,棺材盖打开以后,里面装的尸体衣着华丽,仿佛睡着了一样,脸色如生,但是在遇阳光、见空气后不久,便面色发黑,不成模样,臭不可闻了。校园面积有 400多亩,不算很大,不过,在校学生不足 1000 人,地广人稀,到处都是荒草杂树,树上有野果,草下有野兔。
现在文学院办公大楼在当时是图书馆,图书馆前面有一个自然形成的荷花池,里面还有自然生成的鱼类。四川井研人李亚群建国前曾任泸县组织部长、川滇黔边区工农红军游击队政委、泸县中心县委书记、北碚中心县委书记、川东特委宣传部长等职,建国后任四川省委宣传部副部长、《新华日报》社副刊组长等职,是个老革命与文化名人。20 世纪 50 年代,学校邀请他来狮子山作报告,报告结束以后,负责接待的领导就陪同他来到这个荷花池畔的树荫下垂钓,一边品茶赏花,一边等鱼上钩。
学校迁来狮子山以后的最初一段时间内,行政办公场所、教室、实验室等大多是在临时搭建的茅草、牛毛毡棚子里。
1956 年,在现在第 7 教学楼的位置修建了一个非常简陋的礼堂,坐南朝北。在木柱、竹竿、篾片上扎上篾席就是墙壁了,在木梁、竹檩上铺上茅草就是房顶了,所以说它非常简陋是一点也没有夸张的。它高 2.8 米左右,四面挡风不严,八方遮光不紧,大家私下把它叫风雨礼堂。礼堂里没有安装凳子或椅子,但是在朝正门的一端,用竹竿搭建了一个高 1.2 米左右的台子,台子上铺了木板,这就是主席台了。礼堂门前一左一右各有一尊石狮,大小就跟现在第 7 教学楼 A 区大门外的石狮差不多。它虽说是简陋了一些,但毕竟还能够大体遮阳挡雨,比起纯粹的露天场地来,还是先进了许多,全校性的活动,包括 1950 年的老“三反”大会,1957 年的右派分子揪斗大会,偶尔周末的电影晚会,都是在这里举行的。话又说回来,学校这风雨礼堂乃是匆匆搭起的简陋场馆,哪里经受得住风吹、日晒、雨打、雷劈的考验,很快,就破损不堪、飘摇难支,最后只得废弃了。
大概在 1958 年的时候,学校用上面专门划拨的 2 万元钱,在大致风雨礼堂的位置修建了一间稍微好一点儿的礼堂。这礼堂是用红砖加灰浆砌的墙壁,用牛毛毡铺的房顶,房顶之上唯有牛毛毡和小木条,片瓦皆无。从外形来看,它完全像农民养鸭子用的棚子,所以大家私下把它叫鸭儿棚。鸭儿棚里面建有舞台,舞台下面有座凳,能装 1000 多人,1958 年的李亚群报告会,1959 年的右倾分子批判大会,1960 年的新“三反”大会,“文化大革命”中的政治学习、反动学术权威批判大会、保皇派揪斗大会、周末电影晚会等活动,都是在这里举行的。
迁来狮子山不久,学校就修建起来一批规格较高的房屋,主要包括行政大楼、中文系办公楼、政教系办公楼、外语系办公楼、物理系办公楼、第一教学楼、第二教学楼、物理实验楼、图书馆、一灶、二灶、三灶、一舍、二舍、三舍以及几幢教工房。除了一灶、二灶、三灶为平房外,其余的都是楼房,一般只有三四层。这批房屋都是苏联专家设计的,红砖墙,红瓦顶,木板楼板,具有简朴、浑厚、结实、耐用等特点。比如,图书馆的木质楼板,到现在已经 60 年了,其状况依然完好,没有出现明显的破损。又如,第一、二教学楼里面的阶梯教室,每间可以容纳200—300人,教师在讲台上授课,学生在讲台下听课,清清楚楚的,根本不需要话筒、音响之类的设备。这批房屋兴建起来以后,最初那种临时搭建的棚屋、草房并未完全、彻底消失,比如,在现在天朗气清对面的地方,就有一间茅草房。这批新建的房屋和棚屋、草房相结合,就成了那时校园里所有的房屋了。
20世纪50年代,在现在桂苑的地方,同样也是那时的家属区,有几幢教工宿舍。这个地带地势低洼,排水系统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冬天倒也没有什么,但是夏天就有问题了。一遇到天下暴雨,往往泄洪不畅,地面的积水可达数寸乃至一尺深,教工夜不能寐,苦不堪言。尽管如此,第二天,教工照常准时出门上班。当然,那道路不仅是上坡下坎、弯弯曲曲的,而且是烂兮兮、滑溜溜的,所以教工出门上班往往需要手拄棍棒,脚穿筒靴才行。
那时,校内没有水泥道,碎石路也没有,有的只是土径。现在叫北校门的是当时唯一一道进校的大门,进大门后就是土巴路,很窄,只能勉强够得上一辆老式吉普车通过。在从现在“言事口”到大操场之间的地方,是一个陡坡,遇到下雨天,要走上这段陡坡,通常需要拄路棒,走起来十分困难。关于校内道路,当时在师生中流传的顺口溜是: “大家都穿高跟鞋。”“下雨一团糟,天晴一把刀。”遇到天下雨的时候,行走起来很是艰难。如果雨下大了、下久了,那么走在路上,一脚下去,那小腿就会陷入一半到稀泥中,就像在沼泽中行走一样。如果雨下得小、下得短,那么情况还要好一些,但是也有苦恼。走在路上,那黄泥巴粘性很好,巴在鞋底上,越积越多,最后可以厚达十来公分,形成黄泥高跟,这就是“大家都穿高跟鞋”了。如果试图伸腿甩掉鞋底黄泥,那么往往把腿用力一甩,那皮鞋就连同黄泥一起飞出去了,结果还要踮起一只脚去找鞋,非常恼火。遇到天气好的时候,路面风干、晒干了,奇形怪状,坚硬无比,走在路上,垫脚、刺脚,很不好受。
20 世纪 50 年代,校园里没有修建游泳池。
20 世纪 60 年代校园概貌
20 世纪 60 年代前半期的校园概貌已难于知晓。林金蓉部长是 1965 年来狮子山读大学的,学化学专业,毕业后留校工作,曾任校学生工作部主要领导,虽已退休多年,但对学校的深厚感情是一点也没有淡薄的。根据她的回忆,可以了解到20 世纪 60 年代后半期校园的大致情况。
1965 级校友是乘坐学校派出的卡车进校的,尽管报到的时候刮着大风、下着小雨,但是在那个年代,能够有卡车坐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所有他们心里相当满足,非常高兴。他们进校的时候,已经看到有围墙存在了,是红砖、灰浆结构,有些地方已经倒塌,显得破落不堪。进大校门左手边的大操场长满了马尾草,看起来很是荒凉。右手边现在校车队的地方是一片竹林,竹林旁边有茅草人家,竹林中有坟包。进大校门后不久的右手边、现在风雨操场的位置,有两三个破窑,已经弃而不用。在大概现在物理实验大楼左前方停车场的位置,有一片水蜜桃树林,结出的果子非常好吃。
1964 级的老校友讲,他们 1968 年在现在第 7 教学楼附近集体政治学习的时候,那地方的两边各有个篮球场,篮球场的中间是一排梧桐树,梧桐树间还留下很小一块茅草房顶,这便是早期风雨礼堂的历史遗迹了。
“文化大革命”中,大概是 1966—1970 年期间,校园内也不安宁了。附近三圣乡的农民来到大操场开荒,种下了一大片红苕。他们还来到现在附属实验学校前面三岔路口处垦荒,也是种下了一大片红苕。一些学生来到竹林的位置,挖防空洞,建战壕,硬是把这里搞得千疮百孔的。
1965 级校友进校的时候,鸭儿棚已经倒塌,眼前惟有一堆废墟。8、9 年前按照苏联专家的设计兴建起来的行政大楼、中文系办公楼、政教系办公楼、外语系办公楼、物理系办公楼、第一教学楼、第二教学楼、物理实验楼、图书馆、一灶、二灶、三灶、一舍、二舍、三舍以及几幢教工楼房依然存在。四灶、五灶、六灶另外三个食堂已经出现。在现在天朗气清的位置,有一很大的茅草房,是作会议室用的,里面很宽敞,能够容纳 200 人左右。此外,在学校西南方向的外面、现在华润幸福里的地方是一处八一农场,里面有一处建筑物,是川师的财产。这一处建筑物是一幢红砖楼房,是苏联专家设计的,有三层高,墙厚一米,是专供物理系的一个保密专业原子能专业使用的实验楼,实验楼里面有原子能反应堆。至于为什么要把这幢实验大楼建在校外,有校友推测是为了避免校内师生遭受辐射。“文化大革命”中,学校遭受到严重冲击、干扰、破坏,停止招生,停止上课,停止科研,正常的教学、科研、生活没有了,这幢实验大楼也没有人管理了,于是,附近的农民就把它侵占了,在里面养猪养牛,吃饭睡觉。
20 世纪 60 年代,校园里也没有修建游泳池。
20 世纪 70 年代校园概貌
20 世纪 70 年代前、中期的校园概貌已难于探究。李天道教授是 1979 年来狮子山读大学的,现为文学院专家、校特聘教授,他对大学时代的校园风貌有着十分鲜明的印象,这大概可以看作是 20 世纪 70 年代后期的校园情况。
1979 级校友来狮子山的时候,一进大校门后,马上就能够看到一堵大照壁,上面书写了一句毛泽东主席的语录: “忠诚党的教育事业。”沿着进大门后的大道朝前走,右手边有一些茅草房,那是没有搬出学校的农民的房屋,房屋内还有人居住。左手边是现在依然存在的大操场,不过,跟现在的橡胶场面的大操场不同的是,那时的大操场是纯粹的土巴场面,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完全可以用“凹凸不平”四个字来加以描述。右手边现在风雨操场的位置的两三处废弃的破窑还存在。进大校门后再往前走,在现在喷水池后面孔子塑像的位置,立了一勒大黑碑,上面也书写了一句毛泽东主席的语录: “忠诚党的教育事业。”
1979 级校友进校的时候,虽然“文化大革命”已经结束 2 年多,但是学校教育中还存在着左的遗风,学生每学期必须参加为期半个月的体力劳动,劳动地点多在校内。那几个砖瓦窑就是 1979 级学生读大学期间在进行体力劳动时铲除了的,铲砖瓦窑的土,就拿来填了凹凸不平的操场。
“你们铲砖瓦窑、填大操场的时候,有没有使用挖掘机、翻斗车这些设备呢?”我问道。
“挖掘机、翻斗车?你说得好安逸哦,那个时候,哪儿有这些东西哦,有平板车用就已经很不错了。我们是全靠一铲一铲地铲,一锄一锄地挖,一背一背地背,一挑一挑地挑,一车一车地拖,硬是铲平了砖瓦窑,填平了大操场的。”李天道师兄回答说。
由于“文化大革命”造成的破坏十分严重,元气大伤,所以他们进校后看到的景象是满目萧条,百废待兴。围墙破败不堪,到处都是可容人进出的缺口。在现在国际教育学院、柳堤沿岸、天朗气清一带,全是农田,农田里全是玉米。荒草随处可见,特别是在当时第一、二教学楼前面和现在第三教学楼所在的位置,全是荒草,到了秋天的时候,有不少地方的荒草会生长到一人多高。暑假期间,校园内人少,一些道路上还会生出青苔来。
堰塘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那时,校内道路还是泥巴路。天晴的时候,路上的泥土十分坚硬,天雨的时候,路上的泥巴非常粘黏,往往走不了几步路,鞋子下面就沾满泥巴了。如果把鞋子在家里放上几天,等泥巴干了以后再进行清除,要清除干净就比较困难了。
1979级校友进校的时候,校园内已经没有茅草房了。在现在第7教学楼的位置,有一堆房屋倒塌后形成的废墟。这房屋是早年采用楠竹搭建而成的建筑物,天长日久,蛀虫侵蚀,终于倒塌了,长期无人清理。建筑物多为红砖红瓦房、红砖青瓦房、牛毛毡房。
在现在国际教育学院附近尽是农田,是三圣乡农民的地盘,地盘上有土墙、青瓦平房。此外,还有用茅草搭建起来的简易棚子作为厕所,四川老百姓把它叫茅蓍。当然,在学校校园内学校自己修建的设施中,是没有茅蓍的。
20 世纪 80 年代校园概貌
20 世纪 80 年代前半期的校园概貌已不好摸清了。我是 1985 年来狮子山读大学的,对于 1980 年后期的校园情况是比较了解的。
我是 9 月初进校的,那正是秋雨绵绵的时节,从火车北站坐上学校派来迎接新生的敞篷大卡车,一路颠簸,终于进入大学校门,听车上迎新的老同学说,我们已经上了学校干道。这干道是一条较直的、上坡的、碎石铺成的路,宽约五六米,可勉强供两辆车缓慢会车。干道两边各一排翠绿的塔松,大概两三米高,形如雨伞,十分好看。塔松后面又各有一排桉树,桉树有汤钵钵口那样粗,五六层楼那样高,枝繁叶茂。在高大、繁茂的桉树的衬托之下,这干道显得狭窄起来,抬眼一望,就像是一条深深的渠槽。名为干道,其实也一样的颠簸。车下是泥浆四溅,四个车轮上都沾满了稀泥,肮脏不堪。车上是秋风咧咧,头发粘在了额头上,一个个活像“文化大革命”中拍摄的电影中的汉奸。再仔细一看,车厢里的人,不论是我们新同学还是他们老同学,一个个衣服都贴在了身上,早就变成落汤鸡了。等我安顿下来以后,在新鲜感的驱使之下,一连好几天,我都跟同寝室的同学一起利用课余、饭后的时间游览校园,还特地重走了干道。
我进大学的时候,校园占地大概 800 余亩。围墙虽然显得比较陈旧,但是却非常完整,感觉是能够起到保卫校园的作用的。校园内已经没有农舍、农田、堰塘、竹林、坟茔、野兽、草房、陡坡、破墙、荒草、玉米、大凹坑、大照壁、大黑碑,有的是红色的砖楼、粗糙的牛毛毡平房、高大的树木、丛生的杂草、嘤嘤的林鸟和狭窄的碎石道路。
学校北半边主要是办公、教学、科研、学生生活区,南半边主要是教工居住区。我 1985 年进校的时候,北半边的楼房主要有行政大楼、第一教学楼、第二教学楼、物理实验大楼、化学实验大楼、图书馆、外办、动力科、车队、学生宿舍一至十一舍,平房主要有学生食堂一至三灶、教工食堂四至六灶、卫生科、绿化队、房管科、邮电局、幼儿园、游泳池;南半边的楼房主要有教工宿舍1至34栋,平房主要有电信科、附属小学。我 1989 年毕业的时候,北半边的楼房增加了第三教学楼、第四教学楼、风雨操场、学生 12 舍;南半边的楼房增加了教工宿舍 35 至 38 栋、附属小学。我读大学期间,学校有一大两小三道门,一大门指的是位于北边、我们入学的正门,旁边是附属中学,两小门指的东西两侧的门,不是任何时候都要开的。东边的小侧门只有大约1米宽、2米高,木门,白天开,晚上关。出去就是一段坡势舒缓、宽约2米、长约20米的水泥道路,道路两旁有蔬菜、水果、豆腐、猪肉、锅盔、麻花、煮鸡蛋、烤玉米等东西出售,是一个自然形成的简易农贸市场,卖方主要是附近的农民,买方主要是学校的老师。再往前行,翻过一个小坡,就是成渝铁路了。铁路在一个峡谷中通过,两旁是堡坎、缓坡,缓坡上有草有树,是恋爱中的青年学生钟爱的地方,俗称逍遥坡。横跨铁路,有机耕道通往三圣乡乡政府、三圣乡中学。西边的小侧门跟东边的小侧门大小差不多,也是木门,白天开,晚上关。小侧门出去就是四川省农业科学院的试验田,遍坡的苹果树、梨子树、橘子树,一望无际。当初,我们课间休息的时候,总爱成群结队地从这道侧门出去散步,硕果累累,十分诱人。大门则非常宽大,约有三四米宽,七八米高。
我读大学期间,在学校学术厅入口处,有一个长方形地带,约 30 平方米,上面遍种樱花树。在喷水池靠近第二教学楼一侧,有一个三角形地带,约 40 平方米,上面遍种樱花树。每到春天,这两个地带樱花盛开,鲜艳无比,总会引来无数人来这里拍影留念,流连忘返。从“言事口”到中心花园右侧的三角地带,有不少的桂花树,每到 8 月花开之际,老远就能够闻到桂花的香气。记得那时每周星期二晚上这里有“英语之角”(English Corner)活动,若是在8月来参加这一活动,则会感到,自己不仅包围于英语之声,而且浸透于桂花之香。在荷花池边、图书馆外,有一片桂花树林,约 50 平方米,每逢 8 月,脚走出图书馆,手里拿着一本书,身体慢悠悠从树林贯穿而过,花香袭人,微风拂面,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我读大学期间,从物理实验大楼前向东约50米便是一条缓坡,上面有假山之属,假山之上有一小亭,站在小亭之内,低处的动力科办公小楼、留学生宿舍尽收眼底,略略有《孟子·尽心上》中“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从假山下的人字形路口向右,前行约 20 米左右,又是一条人字形路,在道路交叉口右侧有一块简单围起来的三角形地带,里面一些花草,其中有几棵高约 1 米的松树特别显眼,下有一小木牌,上面的文字说,是美国戈申学院(Goshen College)院长来访时植下的纪念树。看到这树木和木牌,稍稍有《论语·颜渊》中“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之感。
那时,我跟其他同学一样,平时的活动范围在校园北边,那南面区域是不去的。终于有一天,我和同寝室的同学应“英语泛读”课张思武老师之邀去他家作客,第一次去教工集中居住区,看到树木掩映下的红砖、红瓦宿舍,这才意识到,在川师大居然还有这么偏僻、安静的地方,不禁让人想起陶渊明《桃花源记》中“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句子来。
(作者系我校外国语学院教授、应用技术学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