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恭庆伟大的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之际,回眸“奋斗百年路”,艰辛而宏伟,铁的事实表明:“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就没有70余年来举世瞩目、彪炳史册的辉煌成就。在“启航新征程”中,不禁更为深情地缅怀革命领袖毛泽东,并再次品赏了他的诗词,体悟到其思想、艺术,光辉依然,且更具新的现实意义和精神力量。他公开发表的43首和未发表的共100余首诗词,与其雄文一样,是中国革命、新中国建立和建设的反映和总结,可作学党史、悟思想的补充。据不完全统计,习近平总书记自党的十八大以来,引用他的诗词约100余句次,足见其光辉所在、价值所在。
一
毛泽东诗词的总主题,可用他于1935年12月提出的三个“有”予以概括:“中华民族有同自己的敌人血战到底的气概;有在自力更生的基础上,光复旧物的决心;有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能力。”(《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如此充满信心、豪情、力量的战略论断,革命胸怀、宏大气魄的体现,贯穿了他诗词创作的始终。
他于24岁时就写过“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的豪迈、奋斗诗句。从1925年的《沁园春·长沙》至1949年的《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从1950年的《七律·和柳亚子先生》至1965年的《满江红·和郭沫若同志》,均深受喜爱,被引用,进教材,被谱曲,作朗诵,成书画等等,影响颇大。
毛泽东诗词,源于革命战斗思想、精神、胸襟、情怀的涌动。据载,在打仗、行军、开会等情势下,自然“哼”成的就有很多首。比如,《清平乐·蒋桂战争》(1929)《减字木兰花·广昌路上》(1930)《蝶恋花·从汀州向长沙》(1930)等即是,有的“哼”于马背上。又如《七律·长征》(1935),是在走过茫茫大草原、翻越皑皑雪山之后到达陕北根据地,在中央红军干部大会上吟诵出来的;随即,被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纳入《红星照耀中国》,向全世界宣告长征的伟大胜利。还有《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1949),是于南京解放后的第三天,怀以高兴、激奋之情写下的,鼓励、号召“百万雄师”“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体现了他反对“划江而治”、将革命进行到底的战略思想。如此以众多激情喷涌、随心而“哼”的诗词艺术,作及时宣传、鼓动,于中外革命或战争史上,是绝无的。
二
毛泽东诗词,穿越时空,内容和表达,光辉依然,价值依然,历久弥新。
谨以受众极熟悉的几首为例:《沁园春·长沙》(1925),为他从上海回家乡,成立湖南农村第一个党的基层组织——韶山支部后,前往广州创办“农民运动讲习所”之际所作,至今已96年。其中发出了“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之问、之呼唤,抒发了心系家国之情怀,体现了胸怀天下之气质。《忆秦娥·娄山关》(1935),是遵义会议清除“左”倾路线之后,继续长征,于由黔入川的要道娄山关所写,迄今已86年。他绘声绘色地描写了“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的凄烈环境后,抒发了“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的革命豪情、奋进信心,描绘了“苍山如海,残阳如血”的壮丽景象。内容充满了必胜信念。尤其是“残阳如血”乃一重笔,不仅是壮美的残照景象,更是无数牺牲的革命者(含其亲人毛泽民、杨开慧等)热血的象征,可谓蘸血为墨,以生命着笔!《十六字令三首》《清平乐·六盘山》《沁园春·雪》和《七律·长征》一样,抒写长征似“浴火重生”、取得决定性胜利、新局面即将开启的大好形势,充满兴奋、欣喜之情。尤其是《雪》中“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气魄宏伟,寓意深长,耐人寻思,即瞻望未来,真正的英雄人物,乃共产党人和人民群众。新中国成立后,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第一个五年计划开局,掀起了建设高潮。《浪淘沙·北戴河》《水调歌头·游泳》《七律二首·送瘟神》《七律·到韶山》等,皆是反映和歌颂中国人民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建设社会主义的光辉诗作,其经典表述极多,如:“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天连五岭银锄落,地动山河铁臂摇”“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
总之,毛泽东诗词体现了革命领袖一生为国为民,“敢叫日月换新天”、“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的大无畏英雄气概,内含深刻的哲思;体现了纵览千古,赞颂今朝,展望前景的思想张力。
三
毛泽东诗词,艺术性极高,在此试作简述。
《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提出,文艺为工农兵大众服务,要具有新鲜活泼、中国气派、民族风格,为老百姓所喜闻乐见。这是一个很高的艺术标准和境界,他自己的诗词就是实践这一标准、境界的完美体现。他深植于古代诗词的沃土中,又以投身伟大事业的经历和创作实践,形成了独特的艺术个性与风格。其中,广用人们熟知的历史典故、神话传说。例如:“黄鹤知何去”“一枕黄粱再现”“不周山下红旗乱”“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余篇”“神女应无恙”“九嶷山下白云飞,帝子乘风下翠微”“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牛郎欲问瘟神事”等等。他更适时使用口语,明白晓畅,如话家常。例如:“收拾金瓯一片,分田分地真忙。”(《蒋桂战争》)歌颂红军解放大片好河山,开展打土豪、分田地运动。“齐声唤,前头捉了张辉瓒。”(《反第一次大“围剿”》)张辉瓒,乃“围剿”红军的前线总指挥,龙岗一仗,其部被红军全歼。《七律·长征》《七绝·为女民兵题照》,更是句句无华。他还用很多活泼俏美、生动流转的词语,如“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卜算子·咏梅》)表达一种不居功自满、与众同喜乐的胸怀。由上看出,毛泽东诗词,既颇具革命豪情、高瞻远瞩,又很接地气,易于传诵。
诗词,历来被认为是抒写内心世界颇佳艺术之一。诗人敞开心扉,抒写情怀,读者会从中感受到其心湖的涌动,毛泽东诗词正是如此。不过,他抒写情怀和志向,全然超越“小我”、个体世界,是豁然以天下为己任、心系国家民族的“大我”,与时代、时局密切相联,映照着革命艰辛而光辉的历程;热情洋溢,壮阔豪放,境界高远。
在庆祝建党百周年华诞,回眸“奋斗百年路”、砥砺“启航新征程”伟大新时代之际,重温毛泽东诗词,其意义宛如阅读党史、革命史、建国和建设史,以激励在实现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征程中,“不忘初心”,奋勇掘进!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文学院退休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