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21日,四川师大举办纪念晏阳初诞辰130周年座谈会。与会专家学者贤达人士,公认晏阳初平民教育思想和乡村建设理论是中华民族的一笔优秀遗产,是中国、是四川、特别是四川师大的一笔宝贵财富。与会者期望四川师大保护好这笔财富,传承和发扬好晏阳初思想。
各级各界人士在关于宣传晏阳初思想、传承晏阳初精神方面,对四川师大寄于如此厚望,因由何在呢?
江河朔源,可至极远,直到它最初的一汪泉水,一股清流。记得当年走马川西北高原,寻找到岷江源头,只见一小股泉水汩汩流出,泉水旁立着一块碑,碑上刻着“岷江源头”几个字。依此理,我们来看看川师大的源头在何处。过去人们常说川师大的源头是川北农工学院以及西山文学院,这是大家所熟知的。但还有好多人们不熟悉不了解的。如原重庆师范专科学校(非现存的重庆师范大学)和中国乡村建设学院(过去常常被忽略)。这诸多源流中,哪一条源流最为久远呢?我们认为应该是中国乡村建设学院(以下简称“乡建学院”)。
中国乡村建设学院成立于1940年,晏阳初是首任校长。
解放初,中国乡村建设学院改名为川东教育学院。后川东教育学院撤销,其教师和学生分别划入四川师范学院和西南师范学院,而乡村建设学院的所有档案资料,则全部归入四川师范学院档案馆。上世纪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不少乡村建设学院的校友常回川师大查找有关资料和开具学历证明。
我校原教育系教师庾国琼便是晏阳初的学生,原工会干部牟锡林便是晏阳初身边的工作人员。
1992年,四川师大举行建校40周年(当时校史起算时间是由川北大学更名为四川师范学院的1952年)庆祝活动,50余名原中国乡村建设学院的校友回到学校。庆祝活动期间,这批校友发起倡议,在四川师大为老校长晏阳初建立塑像。现立于中心花园喷泉左侧的晏阳初座像,便是当年乡建学院校友们的捐赠所为。而同期建立的陶行知半身像,则是当时在校各年级学生受乡建学院老校友的感召自动捐款塑建的。
说来很有意思,当晏阳初和陶行知的塑像落成后,人们便时常想起当年“南陶北晏”的美好传说。
到了2002年,四川师大建校50周年大庆,在晏阳初和陶行知塑像之间校园的主轴线上,塑起了孔老夫子的像。这样,三个教育家立于狮子山校区的核心地带,审视着作为“教师摇篮”的川师大的发展变化。同时也突显出川师大办学的核心价值和办学特色。
让我们走近晏阳初和陶行知的身旁。在晏阳初座像的背后,镌刻着他的一句名言:“除天下文盲,作世界新民”。这是激励着他,鼓舞着他为之奋斗了一生的座右铭。而那位“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的陶行知塑像的碑体上,则刻着毛泽东的题词“伟大的人民教育家陶行知”。看出这两位圣人先哲的共同点了吧?他们的胸膛里,装着的尽是人民、平民,农民!我们将人民教育家和平民教育家作为川师大的先辈,当是何等荣光!川师大作为“人民教师的摇篮”,又该有何等豪迈的历史担当!
2004年春,晏阳初的学生、当年中国乡建学院地下党支部书记詹易之,率成都乡建学院校友再次回访四川师大。这次他们是专门回校祭拜他们的老校长晏阳初的。但这次回校,他们真的是老了。七八十岁的一群老人在晏阳初塑像前三鞠躬,感动了在场很多人。晏阳初生前,詹易之曾经将中国乡村建设学院归属四川师大的消息告诉过远在美国的他。他听到这一消息后连说:“这样很好,这样很好”。
在狮子山校区,我们每天都能见到晏阳初。但真正熟悉和全面了解晏阳初的人并不多。那就让笔者简单地向你作个介绍吧。晏阳初是个世界性的伟大人物。他曾被美国总统里根称赞为“人类的颂歌”,被非洲朋友呼作“农民的父亲”。1943年,全美一百余所大学校院长举行纪念哥白尼逝世400周年大会,大会评选出当代最具革命性贡献的十大伟人。晏阳初便是其中之一,亚洲唯一一个,与爱因斯坦、杜威、莱特兄弟俩齐名。在授予他“十大伟人”称号的表扬状里称他是“杰出的发明者”,“使书本上的知识开放给以前万千不识字的人民,应用科学方法,肥沃他们的田地,增加他们的辛劳果实”。晏阳初的平生功劳是平民教育和乡村建设两大贡献。他求读香港,留学美国。他从耶鲁大学毕业的第二天便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在法国里昂,他在近20万华工中办起了华工识字班,这就成了他后来开展轰轰烈烈的平民教育运动的开端。
1987年6月,97岁高龄的晏阳初再次回到祖国。在同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周谷城、朱学范会面时,他说“我这次来就是看看在哪些方面,我们对于祖国多多少少可以有点贡献”。这年7月5日,在中国革命博物馆会议厅,晏阳初会见了四川师大校长王均能。他仔细询问了四川师大各方面的情况,还问歇马场(中国乡村建设学院旧址)有哪些变化,问当年乡村建设学院修建的那座水电站还在发电没有,等等。晏阳初同王校长谈兴甚浓。他向王校长介绍他当年在湖南衡山创办乡村师范学校的情况。还对王校长说大学搞培训很重要。抗战时期,他受张治忠之邀在湖南训练民众、组织民众,培训了一万名保长领导基层民众抵抗日寇等等。在博物馆金碧辉煌的会议厅里,王均能校长代表学校向晏阳初赠送了一幅对联:“寻求有贝之财,培养无贝之才,投身乡村建设,周游全世界;解除苦力之苦,开发苦力之力,从事平民教育,奋斗70年”。王校长还将刚刚摄制的全面反映川师大教学科研和师生生活情况的录像带《智泉》赠送晏阳初。王校长邀请晏阳初回川师大看看。当他从王校长手里接过邀请他访问四川师大的请柬时,他紧紧地握着王校长的手说:“一定回来,一定回来。请你们把四川师范大学办得越来越好”。但晏阳初终究未能回来。“请你们把四川师范大学办得越来越好”便成了他对四川师大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嘱托。
1990年,元旦刚过,晏阳初因肺炎在美国逝世,享年100岁。1993年,晏阳初魂归故里。四川师大派出代表,同他的学生们和巴中地区代表团一道到重庆迎灵。之后又同巴中各界人士及他的弟子们,护送灵车回巴中并参加安葬仪式。
为永远铭记晏阳初对人类作出的伟大贡献,传承和弘扬他的精神和思想,1989年,经副省长韩邦彦,省政协副主席章玉钧等人提议,成立“四川省晏阳初研究会”,作为省社科联团体会员,挂靠四川师范大学,为省一级学会。“四川省晏阳初研究会”于1989年3月在四川师范大学举行成立大会,王均能校长当选名誉会长,时任党委副书记洪宝书、中文系教授刘君惠当选为顾问,时任副校长杜兴华、教务处长沈庆生当选为副会长,原校工会干部牟锡林、教育系教师刘世民当选为副秘书长,原教育系教师庾国琼当选为常务理事。
在四川省晏阳初研究会成立三十余年的岁月里,四川师大的领导和专家学者,一直担任了晏研会的领导职务和参加了其中重要工作。王均能、杨泉明、高林远一直是晏研会的名誉会长,我本人多年担任常务副会长并兼任法人,汪明义、顾美龄多年担任副会长,张海东、唐文焱、涂绪谋、胡尚峰、万英等一直担任副秘书长或参与其中重要工作。后来者龚学文、杜松、冯敏等年青人,紧紧地跟随着晏阳初的研究队伍,不断学习,而今已有初步成果。
晏阳初是四川师大历史上的一座丰碑。他是高原上的一座高峰,需崇敬、景仰,须代代讴歌。学习、发扬晏阳初,咱们师大人,手中旗不松。
(作者系我校原副校长、四川省晏阳初研究会常务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