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教育家亚历山大·米克尔约翰曾在他的《自由与大学》一书中写到:“大学,从根本上来说,不是强身健体之地,不是培育情感之所,甚至也不是磨练意志力的舞台;大学,首先是拓展思想,丰富内在的圣地。”大学生需要有真正的大师们的引领,才能遨游于这思想的圣地。诺奖得主以其坚韧的毅力,思想的智慧与杰出的成就照亮了人类文明前进的征途,无疑是能使高校莘莘学子受到思想启迪的大师。让四川师范大学广大师生兴奋的是,从2017年10月到2019年10月,我校相继邀请了10位诺奖得主以及2位数学界的诺奖——菲尔兹奖获得者走进川师大,各位大师带来其专业领域的精彩演讲,与师大师生们开展学术交流。我受学校之托全程参与这些大师们在我校开展的所有活动,为他们担任翻译,作为师大人,我倍感荣幸。
其实,当我在2017年10月上旬得知要为2004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阿夫拉姆·赫什科莅临我校担任翻译时,我内心还有点惴惴不安。原因有两点:第一,我对于理科领域的专业术语和知识完全是门外汉;第二,赫什科教授是以色列人,而有些以色列人讲英语时有浓厚的地方口音。后来,我了解到,专业领域的翻译由这一领域的留美博士负责,而赫什科教授说英语时地方口音并不浓重,于是,我便欣然领命,接受这一光荣的任务。我在过去的十多年里,曾多次受邀去向外国人作中西方文化与教学对比的全英文讲座,对自己的英语口语能力还是充满自信的。但是,这次为诺奖得主当翻译,我是代表着川师大的形象。因此,我深感责任重大,一定要全力以赴,除搞好翻译工作外,还要让各位诺奖得主到访我校时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于是,我以非常严谨认真的态度投入到为诺奖得主做翻译的准备工作中。首先,收集每位来校科学家的中英文资料,从生平简介、学术生涯、科研成果,到其对教育学术的观点等等。同时,把学校领导的欢迎致辞以及师大的介绍用英语把要点归纳下来。接着我便认真阅读材料,重点勾画整理,进行必要的记忆,时不时熬夜至凌晨。
这一过程并不轻松,但其结果却是令我感到非常欣慰。我犹记得,阿夫拉姆·赫什科教授在川师大的所有活动圆满结束后,我送他们回去,在酒店大厅,他的夫人笑容满面,对我说:“Mr Feng,you are the best interpreter we've ever met in China(冯先生,你是我们在中国遇到的最好的翻译)”。还有,2019年10月18号外事处在给外国语学院的公函中,说到:“学校已邀请了11位诺奖级专家来我校受聘荣誉教授并进行公开演讲活动,冯四文老师担任了11次活动的翻译工作,其工作不仅得到了校领导的高度肯定,还深受诺奖得主的一致认可”。
回顾我为诺奖得主担任翻译的点点滴滴,我感觉这是愉快而有收获的经历。说愉快,是因为同各位大师交流,不论是正式场合的翻译,还是闲暇时的叙聊,我觉得他们都非常平易近人,没有半点高高在上的姿态。让我印象最深的是获得2015年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日本科学家梶田隆章,他在酒店或就餐时,对提供服务的工作人员都会彬彬有礼,毫不吝啬地表达他的谢意。我每次帮他们拿电脑包、小件行李或协调处理他们在我校的一些需求时,他们也都会对我投来信任与赞赏的目光,并向我真诚致谢。这使我心里倍感温暖,并让我们之间的交流更加顺畅和愉快。此外,在诺奖得主来校期间的各种非正式场合,我一直陪着他们,与他们进行口语交流,从中我也获益良多。下面我就从笔译、口译以及跨文化交流这三方面谈谈我的所想所获,欢迎广大英语学习者批评指正。
Ⅰ笔译:形意繁简与明达内涵
每位莅临我校的诺奖得主都精心准备好了演讲的英文PPT文档,因其学术性强,都由相关专业的教授或博士来译成中文,以帮助师生听讲座时参阅理解。我经手翻译的材料都是非学术性的,包括阿夫拉姆·赫什科教授的“我科学生涯中的经验与思考”,2002年菲尔兹奖得主洛朗·拉福格教授在2019级新生开学典礼上的演讲辞。对于翻译,我非常赞成傅雷先生的观点:“以甲国文字传达乙国文字所包涵的那些特点,必须像伯乐相马,要‘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其内而忘其外’。而即使是最优秀的译文,其韵味较之原文仍不免过或不及,翻译时只能尽量缩短这个距离。傅雷先生的意思就是要译者不拘泥原文的外在语言形式,而是要发挥创造性,把原文的内涵表达出来,但过与不及都不好。具体到上面两位教授的英语文章,我发现其用词都非常简单,应该说具有高中英语水平的人都能轻松读懂。但如果译文也用简单的汉语对应词或拘泥于原文的外在语言形式,那么,译文是无法表现出作者作为世界一流科学家思想的严谨性的。比如,赫什科教授的这句英文:“…the big guys will get there before you!” 如果直接翻译成“……那些大人物们就会在你之前到达那里”。显然,这样的翻译无法把作者的内在思想表达出来,而且读者读之无味。再比如,洛朗教授演讲辞的第二段:“It's also a big responsibility and a difficult task because entering university or starting a new year of study are particularly important moments. ” 如果拘泥于原文的语言形式,译成“这也是重大的责任与艰巨的任务,因为进入大学或开始新一年的学习都是特别重要的时刻”,我相信这样的汉语译文读起来非常拗口,让中国读者倍感别扭。此外,译者还需考虑原文的使用背景,使译文符合这种背景下的中文表达特点。比如,洛朗教授是面对新生作演讲,按中文演讲用语特点,我把他的“to be invited”就译成“承蒙贵校邀请”。最后一点,译者必须考虑中英文语言背后思维方式的差异,进行创造性的意译。比如,洛朗教授的演讲辞里有这样一句话:“To fulfill this second condition, it's enough to want it.” 这句话里没有生难词,但习惯了字对字理解意义的广大中国学生在这里可能会碰壁。其实,这句英文的意思是“你必须迫使自己去践行(want)第二个条件里的内容(it),才足以达到令人满意的状态(enough)”,从而完成这第二个条件(to fulfill this second condition)。用创造性的意译,就是“为了实现第二个条件,你们必须要严于律己”。
为了让大家更好地研习中英文的笔译,我从上述两位诺奖得主的演讲辞里摘录了一些我的译文,呈现在下面,谬误之处,请大家斧正。
例一:阿夫拉姆·赫什科《我科学生涯中的经验与思考》摘录(中英对照)
1. It is very important to have good mentors——you cannot learn how to do good science just from reading the literat-
ure.(译文:在科学生涯中,拥有优秀的导师是至关重要的——只靠阅读教材和相关科学文献,是无法做好科学研究的。)
2.Find an important subject that is not yet interesting to others, otherwise the big guys will get there before you!Do not go with the mainstream.(译文:选择少有人涉足或感兴趣的重要科研领域,否则那些“大佬们”就会捷足先登,摘取科研硕果!不要随大流。)
3.Accidental observations maybe the most important ones.Grab your luck.(译文:那些重要的科学成果可能就源自一些不经意的发现。不要让好运悄然溜走。)
4.Use whatever experimental appro-
ach is needed for your objective:it may not necessarily be the most fashionable (“s-tate-of-the-art”)technology.Of course,biochemistry will always be needed.(译文:找到适合自己的科学实验方式去完成你的科研目标:这种方式并不一定是迎合最流行或最前沿的科技。毫无疑问,生化科学永远不会被束之高阁。)
5. Science should be a curiosity-driven adventure.You should have a lot of excitement and fun.(译文:科学应该是一种受好奇心驱使的冒险事业。你应该拥有足够的兴奋感和愉悦感。)
6. Never leave benchwork,and you shall continue to get a lot of excitement and fun.(译文:科学实验应当亲力亲为,永远不可懈怠,而且你应该不断地从中获得兴奋感和愉悦感。)
例二:洛朗教授在2019级新生开学典礼上的演讲辞摘录(中英对照)
1. Dear Professors and Dear Young Students of 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 it is an honor for me to be invited to speak for a few minutes before you.(译文:亲爱的四川师范大学的老师们,同学们,承蒙贵校邀请,出席你们的新生开学典礼并发表简短的演讲,我深感荣幸。)
2. It is also a big responsibility and a difficult task because entering university or starting a new year of study are particularly important moments.(译文:对你们而言,进入大学开启了你们任重道远的人生旅程,开始新一年的学习也有着非凡的意义。)
3.Attention is an effort but it is a negative effort:it consists in suspending one's will and even one's thought to make oneself receptive,open to the light,available to the truth.(译文:专注度的培养是需要付出的,但这种付出会让你们产生负面的情绪,包括压制自我欲望,甚至是抛弃自我思想,然后才能使自己广纳百川,心向光明,笃信真理。)
4.Thus, Simone Weil does not call to seek and even less to invent or to manufacture,she calls to wait,to listen,to see,to be receptive.(译文:因此,西蒙娜·韦伊所提倡的并不是要你们去探寻,甚至也不是要你们去搞发明创造,她所提倡的是要你们去等待,去倾听,去观察,去接纳。)
5.In particular, attention forbids precipitation. It consists in waiting for the truth with desire, without even allowing oneself to look for it.(译文:特别需要指出的是,专注度的养成容不得任何急躁的行为。这需要怀着渴求的态度等待真理的出现,主动找寻反而显得弄巧成拙。)
Ⅱ口译:汉语意蕴与地道英语
口译,需要实实在在的真功夫,因为无论是中译英,还是英译中,你必须脱口就来,留给你思考的时间几乎是没有的。这种真功夫肯定离不开平时的训练与积累。我个人的方法是:边看汉语边用英语把其意思说出来,反之亦然。这种坚持不懈的训练让我对口译有了深刻的领悟,并充满了信心。这两年来为诺奖得主做口译,我的重点是汉译英,包括校领导在正式场合向各位诺奖得主介绍川师大,致欢迎辞,以及非正式场合与他们的各种交流。相对来说,各位诺奖得主使用的英语口语都非常清晰明了,除个别有浓重口音的表达和专业领域的信息外,我在英译中方面几乎都能轻松完成。下面我重点谈谈为诺奖得主进行中译英的感受。
第一,如何把具有浓郁中国文化意蕴的中文表达译成地道的英语?中国的英语教学,从初中一直到大学,几乎都围绕着西方文化语境中的会话与课文,很少涉及如何把蕴含中国文化的中文表达翻译成地道的英文。因此,广大的英语学习者对汉译英相对陌生,以至于在与外国人聊天时闹出一些笑话。比如,“个人主义”总是译成“individualism”, “师大人”成了“Sichuan Normal people”,“怎么用英语说‘筷子’”是“How to say ‘kuai zi’ in English”“我能吃能睡”译为“I can eat and can sleep”“向文明游客学习”成了“Learn from the civilized tourists”等等这些字对字的翻译并不是地道的英文表达。我记得有一次,我校的领导与一位诺奖得主闲聊起了中国的“剩男剩女”现象。作为翻译,我没有采纳一些媒体上用的“left-over men and women”,因为我觉得这个翻译总有一点贬损的意味。当时,我把“剩男剩女”意译成“single youth well above the normal matrimonial age”。 还有一个常见的中文表达“干部群众”,大部分人会脱口而出“cadres and masses”。我觉得这种翻译太过陈腐,而且意义也不清晰,因此我改译成“officials and common people”,或者在一定语境中的“the manipulators and the manipulated”,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我下面选译一些具有浓郁中国文化意蕴的中文表达,供大家参考。
例三:具有中国文化意蕴的中英表达举例(中英对照)
1.全民行动、干部带头(译文:encourage extensive public involvement, with our officials taking the lead.)
2.团结动员群众(译文:uniting and mobilizing the people.)
3.反对个人主义(译文:stand against /oppose self-centered behavior.)
4.反对形式主义(译文:take tough actions against the practice of formalities for formalities'sake.)
5.宣传党的主张(译文:communicating the Party's propositions.)
6.剩男剩女(译文:single youth well above the normal matrimonial age.)
7.(电梯用语)
A:您先请。(译文:After you.)
B:不好意思,我先走。(译文:Excuse me,I have to go now.)
8.我能吃能睡。(译文:I am a big eater and sound sleeper.)
9.师大人(译文:SNUer(s))
10.怎样用英语说“筷子”?(译文:How do you say "kuai zi" in English?)
第二, 在口译的过程中,要适当把握中英文文体风格的转换。一般而言,校领导在向诺奖得主介绍川师大或致欢迎辞的时候,他们使用的汉语通常为书面文字,用词考究,句式华丽,文采斐然。我在进行口译时,尽量使用平易朴实的英语口语体,选用清晰易懂的英语词汇和简洁明了的英语句式结构。我认为这样的翻译可能更容易被这些理科各领域的科学大师接受。比如,校领导在欢迎2005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理查德·施罗克教授时说到,“目前,全校师生员工团结和谐,朝气蓬勃,正为把学校建设成为国内一流的教师培养培训基地和特色鲜明的教学研究型大学而努力奋斗。” 这句里的“团结和谐,朝气蓬勃”,我口译成很简单的两个英语单词“vigorously together”,“一流的”用“top”,“努力奋斗”译成“trying to build”。全句的英文口译是:Currently,all our school staffs and students are working vigorously together,trying to build the university into a top training base for teachers and a leading teaching-research-oriented university with unique characteristics in China.
又比如,校领导在2019年成都亚洲论坛的致辞里有这句话:今天,天南地北风云际会,五湖四海蓉城相聚,我们以“新时代大学高质量发展”为主题,围绕“教师质量”展开讨论,相互促进,共同成长。这句中文用词华丽,句式递进,是非常严谨正式的表达。然而,口译成英语时,要考虑转换成通俗易懂的词汇,并对句式结构进行拆分。我对此句的口译是:Today,friends from diverse parts of Asia get together here in Chengdu to exchange ideas on the theme of "The Development of Universities in a New Era" and discuss "the Quality of Teachers" as well. I sincerely hope that the forum will promote our mutual progress and benefit our common development.
以上是我为诺奖得主做笔译和口译的一些主要心得,因限于篇幅,还有很多细节性的感悟就不在这里赘述了。我一直认为,笔译和口译是学习英语不可或缺的手段,充满了令人痛苦却又甜蜜慰籍的乐趣,能让英语学习者提升中英文的语言素养,增强对中英文思维差异和文化知识的了解。然而,让我颇感遗憾的是,我国的中考、高考,甚至英语专业四级考试都完全放弃了英汉互译的题型。
Ⅲ 日常:跨文化交流与风格主题的契合
每次我到酒店去接诺奖得主坐车到师大的途中,我就开始了与他们的口语交流。他们访问我校期间,几乎所有非正式的场合,我都陪同在他们的身边,让我与他们有了大量交流的时间。我把这种交流看成是与口译一样重要的工作,因为这项工作如果进展顺利,无疑会让诺奖得主们在我校期间保持更加愉快的心情。从我的实践经验看,成功的跨文化交流需要重视下面三个方面:
第一,中西方交流风格的差异。这主要包括:西方文化更注重直接表达,是低语境文化,不特别强调“面子”的重要性;而中国文化更注重间接表达,是高语境文化,特别重视“面子”的重要性。比如,1997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罗伯特·C·默顿教授莅临我校时,行程安排是:下午成龙校区师生座谈会后,校本部参加晚宴,晚宴后返回成龙校区作学术演讲,之后去绵阳西南科技大学。在我向他说明学校的安排后,他直接问我:“能否取消校本部的晚宴,改为在成龙校区咖啡加甜品的便餐?”我对他说:“我愿意提供帮助,马上把您的要求反映给相关领导”。之后,学校按他的要求更改了行程安排。他当时非常高兴,对我说:Mr Feng,I am really grateful for your help! (冯先生,我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又比如,2019年10月25号,我随校车去酒店接上2010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安德烈·盖姆教授后,还没聊上几句话,他突然非常直接地告诉我,他要喝咖啡,而且是星巴克的咖啡,不然他整个上午都会昏昏沉沉的。我也直接回答他说:“如果顺道有星巴克咖啡店,没问题,否则恐怕不行”。之后司机找到了沿途的一家星巴克店,这让盖姆教授非常感动。
第二,找到恰当的话题。我们都知道,西方文化中是避免谈论和隐私相关的话题的,比如个人收入、家庭背景、人生规划、情感经历等。这种文化差异有时会导致一些中国学生在与外国人交流时局促不安,甚至无话可说。我认为,找到恰当的话题是交流的重要前提,不仅需要相关知识,更需要智慧。我与诺奖得主们的交流,通常都会以这样一个问题开始:您今天到“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去讲学,那么您知道“normal”的意义吗?我感到他们几乎都会若有所思,会想到“普通的,平常的”,但出现在大学的名称里又似乎说不通,因此他们大多会告诉我不知道。甚至默顿教授还开玩笑说:中国有那么多“normal universities”,那么有没有“abnormal universities”呢?于是,我便跟他们聊了聊我所了解的信息:“normal”一词源于法语,法国在19世纪早期为惩治教育乱象,培养真正懂教育规律(norms)的小学教师,建起了“normal schools”,相当于我国的“中师”。我国的师范大学英文译成“normal university”就源于这个背景。作为法国人,洛朗教授自然知道这个词出现在大学名称里的含义,他对我的讲解完全赞同。还有一个让我记忆深刻的例子。2014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中村修二教授于2017年12月6日受邀莅临我校。刚开始,他在与校领导交流时寡言少语,用“惜字如金”来形容也不为过。这让大家颇感忧虑,担心他与师生的座谈会和他的学术演讲出现沉闷的氛围,无法激发师生的热情。于是,我提议陪同中村修二教授去逛逛校园,各位领导出于礼节跟在我们身后。我先前已从网上得知,他对日本的应试教育颇有微词,因此,我就从中日两国与美国的教育理念差异入手,同他展开交流。渐渐地,我们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观点是那么惊人的相似:应试教育压抑了学生潜在的创造性,死记硬背为分数阻碍了学生丰富的个性发展,照本宣科的教学是浪费学生的青春。不知不觉,我看到他时不时笑容满面。后来,他竟然还和各位领导开起来玩笑:车子是德国的好,厨子是中国的好,而老婆则是日本的好。当我把他的这句英文翻译成中文后,大家都笑了起来。
第三,要敢于表达自己的观点。在跨文化交流中,无论是对学术领域的探究,社会现象的聊叙,还是对历史或文化的讨论,大胆表达自己的观点是非常重要的。一般来说,大部分中国学生都已习惯于“听讲”,害怕或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表达自己的观点;而西方文化相对来说强调信息或思想交流的重要性,只有勇于表达自己的观点,才能彰显自己的个性,展示自己的形象。因此,与外国人交流,不仅要有自己的观点,而且还要大胆表达出来。比如,2012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大卫·维因兰德来我校为师生做了一个有关美国教育的讲座。讲座前,我与他闲聊时讨论到了中美教育的差异,因看到他的演讲文档里侧重于事实信息的罗列,即从幼儿园到博士后各阶段时间、课程、作业、考试等等的讲解,而缺少对美国教育理念的分析。因为他是第一次来中国,对中国教育的了解不深。于是,我大胆向他建议,增加有关美国教育理念的内容,比如,美国学校是如何培养学生创造性的,美国大学生如何规划自己的大学生活以及他对应试教育的个人观点等等。大卫教授并没有觉得我“出言不逊”,相反他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并把我的观点也穿插在他的讲座里。
邀请诺奖得主走进校园,是川师大发展学术文化的重要举措之一。广大师生与他们交流,聆听他们的学术讲座,触摸那深奥无比的理论空间,不仅感悟到了科研领域的奇峰峻岭,而且还能激发出自身的创造潜能,培养出勇敢前行的坚韧精神。作为外国语学院的一名普通教师,将这个学术交流过程中的轶事与师生分享,希望大家体会这个学术交流活动的重要意义。
最后,请允许我冒昧地从我曾经跟学生所作的英文演讲稿中,摘录一段自己的译文,权当是这篇文章的结束语:我要强调你们与大师为伍的重要性---如果你们不想自己的大学生活成为星光璀璨的夜空中平庸的一闪,我希望你们能同西方世界和我国外语界的大师们交交朋友。我坚信,不仅是在大学校园的书海世界,而且也在这个飞速发展的社会上,我们确实需要,比如说,雪莱或者傅雷的精神。
【作者简介】
冯四文,1985年毕业于仁寿师范英语班,现为我校外国语学院教师,长期担任英美文学和高级英语词汇学的教学工作。教学理念:把博学、激情、幽默贯穿于教书中;心不为形役,以纯净心态治学与育人。2018年四川省第七届初中英语名师课博会任专家评委,2006年央视“希望之星”四川省高中英语决赛评委会主席,曾受聘为美国和平队中西文化与教学培训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