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狮子山下,因缘聚散,转眼之间已经三十多年。往事决非如烟。四年寒窗的苦乐常常梦魂牵绕盘桓脑际。老师传道授业,仿佛还在昨天,其师德尊容刻骨铭心不时浮现眼前。至今最难忘的,是三十二年前年级主任唐志成老师写给我的一封信。
当年,与校园欢快奋进的气氛相反,有段时间我的心情一度十分消沉。从大一期末开始,我经常抱病,起初是慢性肠炎,然后是年轻化的颈椎病整天纠缠,紧接着还得了肺结核。所幸结核在我的愚昧中自生自灭,没有传染室友和其他同学。这是后来毕业体检发现钙化点,看了一些医书并对照当年的症状自己醒悟判定的。那时奔跑各大医院似是家常便饭,每学期都要请病假回家休息几个星期。那些日子,被病痛折磨,情绪低落到了谷底。
处于灰暗萎靡的精神状态,时日显得特别漫长难过。大二的暑假里,却意外接到年级主任唐老师的来信。薄薄的两页纸上,字字句句浸透着老师的深切关怀,饱含了老师对学生的一片热诚和爱心。
老师在信中亲切地询问我病情恢复得如何,教导我既来之则安之,振作精神,战胜疾病,抓紧在假期中好好治疗。向我通报了期末班级考试情况和我的考试成绩。当知道自己还不算落伍,没有拖班级的后腿,我感到非常欣慰。信中还说了不少鼓励的话,希望我在新的学年里更加努力,争取新的进步。字里行间寄托了那些年代老师对学生的殷殷厚望。
有人说过,人在失意和病中,一句安慰的暖心话胜过春阳。一个在学生中德高望重而事务繁多的年级主任能关心到一个默默无闻很不起跟的学子,这真让我出乎意料,喜出望外。
关爱在左,同情在右、阳光总在风雨后,我心中的阴霾和病痛纠结顿时一扫而光。整个假期,我的心都沉浸在一封信的感动里,浸润在老师自然而然撒播的温暖中。当自己因病苦封闭了心灵的大门一时无法开启、找不到出路时,唐老师却用厚德载物的宽阔胸怀和菩萨般的慈悲心肠为我打开了一扇窗。
在那以后的日子里,总感到有一种动力支撑着我。我戒掉了对药物的依赖,通过锻炼和自我调节战胜疾病。每天下午,坚持和室友们一块去散步,狮子山周围的崎岖小径上留下了我们当年的足迹。室友小谢满腔热情,不厌其烦教我太极拳,日久天长,功到病除。到了第三学年期末,我的体况基本恢复正常,颈椎病虽然顽固,但那种手脚麻木、和头晕脑胀的症状在不知不觉中得到缓解。
很长一段时间,老师那封信成了我的心爱之物。我常常翻来覆去阅读,情不自已。也许是不经意的一封信,对我的影响和改变却那么重大和长远。当初一味感动失去理智,忘却礼貌,未能复信。三十二年匆匆过去,岁月蹉跎,人世沧桑,写信人或者以为些许小事微不足道早已淡忘,而收信人却因失礼不恭内疚不已难以释怀。
别时容易,相见有期。写下这段回忆一吐衷肠,作为对老师那封来信真诚的回复。
难忘那封信,难忘师恩!
(作者系中文系78级校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