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6日,由四川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主办的“于式玉与民国学术”工作坊在四川师范大学召开。会议由四川省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中国近现代西南区域政治与社会研究中心牵头承办,《四川师范大学报》(社会科学版)编辑部、四川师范大学华西编辑研究所和成都历史与成都文献研究中心参与承办。
中国近现代西南区域政治与社会研究中心主任汪洪亮教授介绍了工作坊之旨趣。他指出,在中国民族学史上,李安宅和于式玉是一对重要的生活伴侣和学术伉俪,尤以藏学名世。于式玉极富语言天赋,擅长文献目录,又肯实地调研,为其藏学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也为李安宅藏区实地研究提供了重要支持。二人学术生命互相缠绕,堪称藏学界之“天涯同命鸟”。 于式玉在文革中受到迫害,身心受到摧残,于1969年8月6日不幸病逝,终年65岁。四川师范大学是李安宅、于式玉工作的最后一站,具有边疆研究、西南区域研究的学术传统。为了纪念于式玉诞辰115周年及其去世50周年,特举办“于式玉与民国学术”工作坊,既是梳理于式玉的学术贡献,也是缅怀于式玉的道德文章。
来自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室、兰州大学、山东大学、云南大学、西南民族大学、四川师范大学、黑龙江大学、长江大学、西华大学、西华师范大学及成都国学研究会及巴蜀书社、四川大学出版社等机构20多名学者与会,就于式玉的人生与学术,包括其藏学研究、教育活动及其贡献等问题做了深入探讨,并就相关研究现状及趋势做了分析。
于式玉以藏学闻名,她对藏学不仅强调学术研究,还身体力行支援藏区建设。兰州大学杨红伟教授分析了于式玉所提出的“部落的道德”概念,认为部落道德的特点是对内有道德与法律,对外则惟利是视;部落社会缺乏个体责任,呈现集合的责任;进而认为,只要部落社会继续存在,部落道德就会一直延续,部落社会的山神祭祀实则是部落社会自我身份认同的强化,而部落道德不仅存在安多藏区,也存在其他藏区社会中。兰州大学宗喀·漾正冈布教授分析了于式玉对拉卜楞及周边游牧藏区的考察,详细比对清楚了于式玉考察文本中涉及的藏汉文对照,强调于式玉所学藏语系安多藏语,她对藏区妇女地位、番例番规和民歌考察是过去学界少有涉猎,为游牧藏区的人类学与民族学田野调查提供了一种范式,她是新兴藏学人类学研究的开拓者之一。四川师范大学研究生张露对于式玉的藏民妇女考察进行了梳理,认为藏民妇女虽在宗教、政治方面受到限制,却拥有社会交往和支配家庭经济的自由,指出其考察具有三个特点,一是建立在开放包容、平等交流、理解同情的基础上;二是注重实地考察;三是包含浓厚的家国情怀。
于式玉出身教育世家,长期在高校从事教学与研究,曾参与创办多所小学。黑龙江大学霍明琨教授认为,于式玉作为山东著名教育家于明信的长女,继承了父亲的国学底蕴,凛然正气和笃学精神,也在其父亲及兄长于道泉影响下走上学术道路。四川师范大学孙勇教授关注于式玉与西藏教育,指出于式玉和李安宅对西藏现代化教育的起步贡献卓著,参与创建昌都小学、拉萨小学,为西藏现代教育的启蒙起到典范作用;参与创办藏文藏语训练班,即西藏大学的前身;二人是西藏当代哲学社会科学的奠基人之一。西华大学陈鹤博士指出,1950年,于式玉、李安宅随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十八军入藏,参加创办了新中国历史上第一所西藏地区的小学——昌都小学,并亲自担任教师,制定教学内容,为日后西藏的办学起到示范作用,也为西藏的现代化教育打下了基础。长江大学的王光霞也认为,于式玉是近代杰出的教育家,她对拉卜楞和西藏教育的贡献值得后辈铭记。此外,四川师范大学的毛丽娅讲述了抗战时期于式玉与华西坝的众多知识分子参加成都啸隐曲社的故事。
于式玉参军入藏为多名学者注意。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室宋毅军研究员、西华师范大学硕士生张文静分析了李安宅、于式玉进藏的大背景,强调毛泽东批示进军西藏由邓小平、刘伯承、贺龙三人筹划,由西南局负责,邓小平为西南局起草了与西藏地方政府谈判的十项条件,且下达了关于昌都战役的基本命令。西华师范大学硕士生徐琦也关注于式玉进藏活动,指出李安宅、于式玉作为西藏问题研究室的第一批西藏问题研究专家,不仅为十八军入藏贡献资料、制定入藏政策,还推荐其他熟悉藏情人才,为十八军进藏起到智囊团的作用。
于式玉的文字资料不多,如何更加全面地认识她,仅凭她自身的材料是远远不够的,还应从“周边”视角来观察。成都国学研究会弘学先生回忆了吴泽霖、李安宅、于式玉等老一辈民族学家、社会学家对西南边疆民族领域的建树,提示关于西南边疆民族研究需要加强的几个课题,如白马藏族、木雅藏族,纳西族和本波教,藏、瑶、苗族咒语以及西南边疆民族与邻国古老民族的血缘属性对比研究。四川师范大学王川教授从历史事实与历史记忆的角度,阐述了刘朴忱驻藏的经历,以及当时政、学界对刘驻藏地位的评价,并分析了刘公亭从筹建到衰败的历史轨迹。
四川师范大学汪洪亮教授介绍了李安宅、于式玉相关的未刊档案资料,并以《李安宅自传简述》手稿为例,从大器晚成与凄凉晚景、有意遮蔽与刻意凸显、自我否定与希求肯定三个方面,探讨李安宅跌宕的人生和曲折的心境。他指出,于式玉研究尚处起步阶段,未来应进一步加强于式玉与时代互动的研究,探讨其人生与学术的语境;进一步加强于式玉多学科学术成就及其学术思想研究,探究其中若干“关键词”的内涵;进一步加强于式玉学术“朋友圈”及日常生活的研究。汪洪亮介绍了正在开展的《于式玉文集》编辑工作和《于式玉自传》的整理与研究研究。此外汪洪亮还代孟运女士宣读了她对其大姨的回忆文章。山东大学的钟荣帆梳理了于道泉、于式玉研究的现状,指出从整个藏学人物研究来看,两者的研究还稍显滞后。两人共同的学术旨趣是管窥中国近现代藏学发展的重要范本,独特的人生履迹对观察近代学者人生与学术选择具有示范意义,丰富的学术网络是了解中国近代学术史变迁的重要窗口。未来于道泉、于式玉研究,在史料、研究视角、研究方法上还可进一步深化与拓展。
此次工作坊学术气息浓厚,与会学者畅所欲言,从不同层面论述于式玉,为推进于式玉研究奠定了基础,于式玉研究或将成为民族学与边疆研究的新增学术生长点。